晚上九點半，沈睿和謝真下機。

“沈老板，謝先生，今晚你們就先住這裏。我們明天一早再去設備廠。”趙海城在看到沈睿後，對二人奮力擺手，接著接過二人的行李道。

他剛才提前半個小時過來了。眾人簡單的寒暄過後，一起朝機場附近的東湖酒店走去。

東湖酒店是家五星級酒店，無論服務還是設施都屬一流。酒店離東風設備廠有一百公裏的距離。現在不是談生意的時間點，趙海城打算今晚現在酒店休息一晚，然後四人明早一起去廠子裏看看。

“謝謝了。”沈睿感受了一下東湖的氣息，對趙海城莞爾道。他前世在東湖逗留過兩年，沒想到今年是因為生意再次踏上這片土地。

趙海城擺手，他在社會上跌打滾爬了二十多年，待人接物自有一套，現在有心和大風VR搞好關系，自然在細節方面如沐清風，讓人挑不出毛病。

將行李放好，四人在酒店隨便吃了點東湖特色。酒足飯飽後，趙海城和沈睿各自回房間。

“趙總，咱們跟大風VR合作真的靠譜嗎？”回到房間後，小劉看著趙海城再次斟酌說道。

他和趙海城前兩天去過一次華陽，也十分佩服謝真的編程能力。但做生意和編程是兩回事，沈睿雖說拿下了legend公司的代理權，但這麽大生意就他跟謝真兩個人過來，也太兒戲了吧？

大風VR至少要帶兩個律師才對嘛。

“我們這也半斤八兩。”趙海城擺了擺手道。他這一個中年老板，一個小程序員，也沒多少正形。

趙海城又玩了會手機後，接著熄燈睡覺。因為心裏有事，一晚上輾轉反側。

…………

第二天一早，四人簡單吃過早點後，朝興旺村的方向駛去。

東風設備廠臨近興旺村村口的主幹道上。

下車後，沈睿環顧四周，整個興旺村村臨海而建，空氣幹凈清新，村落遙遙望去，全被一排排的二層小樓房填滿。

“你們村環境不錯嘛。”打量後，沈睿對趙海城調侃道。整個興旺村的面積頗大，看著要比內陸一些小鄉鎮還發達。

“沈老板，我們興旺村可是東湖竹蘭縣數一數二的大村莊，村裏除了兩個設備廠，還有三家魚產品加工和兩個食品廠。”趙海城將汽車停好，頗有興致的解釋起來。

九十年代末，華夏的政策好，再加上東湖人敢拼敢闖，這引得興旺村不少村民都紛紛下海，興旺村的經濟水平肉眼可見的增高。除了這幾個廠子外，還有不少人在外地做生意。都是低調的大老板。

與之相比，東風設備廠白占了這麽一大塊地皮，拖興旺村的後腿了。

東風設備廠離主幹道不過三百多米的距離，是十年前建造的。可能臨近沿海，受海風影響，整個設備廠除了招牌外，都充滿一種老舊氣息。

“平常沒什麽檢查，再加上這兩年生意一般，就沒精力鼓搗這些。”趙海城以為沈睿在評定東風電子廠的綜合實力，連忙解釋道。

東風招牌是他這兩天找人定做的，金底黑字，亮的能當鏡子。

“沒事。”沈睿莞爾，他當然不會在意這些表面功夫。

就這麽邊說邊走，兩人也踏進來了東風設備廠。

整個設備廠的外表不突出，唯一的優點應該是地理面積大吧。沈睿朝裏面看了一眼，裏面除了一個辦公大樓和三間設備廠之外，還有一處三個操場大的空地。

“趙總，是趙總回來了！”

“趕緊的，別磨蹭了，趕緊拉橫幅。”

“喇叭調好了沒有？放音樂啊。”

沈睿打算去廠房轉轉，就在這時，一陣喧囂聲從辦公樓附近傳來。

緊接著，只見二十個黑褲藍衣的工人跑了過來。工人們大多四十歲左右，有男有女，皆是手捧鮮花，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。走在最前方的兩人頗有精神，兩人手裏還拿著一個紅底白字的橫幅。

橫幅上書‘歡迎大風VR領導蒞臨指導’的字樣。

辦公樓上的大喇叭播放起了《大梨子》，東風設備廠熱鬧非凡。

“歡迎大風領導到來。”

這時一個長相甜美女工人走來，給沈睿脖子上掛了一個大大的七彩花環。

隨著大風VR大火，沈睿多多少少也算個小網紅了，他們查了一下就知道沈睿長什麽樣子。

“謝謝。趙老板，不必這麽熱情的……”沈睿轉了轉脖子上的花環，轉向趙海城道。他沒想到趙海城還給了他這麽一個歡迎儀式。

只是紮花環的工人太實誠了，這些花有玫瑰，有百合，有薔薇……大大的一束，從遠處看，自己倒像一個行走的花仙子……

“哈哈，熱烈歡迎沈老板蒞臨指導啊。”趙海城一楞，接著哈哈一笑道。

一邊說著，趙海城一邊看向小劉。只見小劉摸了摸鼻子，顯然，今天這場歡歡迎儀式是小劉一手促成的。

趙海城這段時間忙瘋了，再加上廠子效益不好，一時竟忘記歡迎儀式這一出了。

趙海城心生感慨，有個貼心的程序員加助理就是好。

緊接著，歡迎儀式的過場走完，沈睿將花環暫時放在傳達室。

……

“沈總，這是我們的辦公樓，那裏是員工食堂，這幾個都是廠房，現在生意不景氣，只有一個廠房還在工作著，其他兩個暫時當倉庫了。”

現在不過上午十點，命工人回工廠工作後，趙海城帶著沈睿閑逛起來。現在東風設備廠生意不景氣，除了偶爾生產幾個眼保健儀外，基本處於半停產狀態。

“設備廠現在有二十三個員工，都是其它村裏的村民……”三人來到了廠房，趙海城一邊向沈睿展示機器，一邊繼續說道。

整個廠房纖塵不染，門口還有一個半幹的拖把，顯然他們過來之前，工人們已經提前打掃一遍了。

興旺村在整個竹蘭縣的名列前茅，除了村民敢拼敢闖外，除了臨海的優勢外，交通便利也是一大特色。與之相比，其他村裏就不見得有這麽大優勢了。興旺村的工人也大多來自附近的村莊裏。

“沈老板你看，我們之前的VR設備可以嗎？用不用變更程序什麽的。”

遛了一圈後，趙海城摸了摸設備道。他當初為了這些機器，可是從銀行貸了三百萬……

“謝真？”沈睿轉向一旁的老實人。這麽專業性的問題當然要讓黑科技AI來回答了。

這一路上，謝真一句話也沒說，讓一心搭訕的小劉很是憂傷。

“還需要三臺芯片處理器，需要從丹麥進口，預計三十萬左右。”謝真推了推眼鏡兒，回答的一絲不茍。在黑科技面前，這些設備就跟紙糊的玩具一樣。

“三十萬？”謝真語罷，沈睿還沒開口，只聽趙海城點了一支香煙，重覆說道。

趙海城當了十幾年的小老板，他銀行三百萬都貸過，三十萬自然不會太上心。但先是經濟危機，再加上這兩年經濟不景氣，趙海城別說三十萬了，他連三十萬現錢都拿不出。

根據雙方的初步合同，前期投資需要東風設備廠獨立投資，大風VR只需要出技術就行。

現在芯片處理器也屬於先前投資的一種。趙海城倒不認為沈睿會耍詐，先不說沈睿是華陽連鎖的大股東，單單大風VR 日收益就超十萬。更何況，像是這些大型采購都有海關清單。到時候直接查單據就可以。

“我會想辦法的。”趙海城吞雲吐霧了一下，開口說道。他決定拉下老臉，去向以前生意場上的朋友借借試試。

“大風VR可以先出資的。”沈睿聞言，想了想道。他當然知道謝真口中的三十萬不是華夏幣，而是星光值。

華夏幣和星光值兌換比例一比一，大風VR現在生意火爆，沈睿自然能拿出來。

“沈老板，這件事還是我來想辦法吧。”沈睿以為話題會結束，只聽趙海城拒絕說道。

沈睿神色詫異。趙海城苦笑了一下，他當然有自己的考量，東風設備和大風VR采用二八分賬。大風VR掌握技術所有權。這幾天的合作也都是大風VR占主導地位。

回到東湖後，趙海城深思了幾天。他也想明白了，大風VR有錢有技術，而東風設備廠只有幾臺破機器。大風VR為什麽會跟東風設備廠合作？無外乎他趙海城是第一個找上大風VR的，自己有誠意，大風VR 圖省事罷了。

沒有東風設備廠，大風VR依舊可以和西風，南風合作。而東風設備廠將再次面臨破產……

趙海城知道沈睿不差錢，他主動攬過三十萬也是為了東風設備廠那一點可憐的自尊。左右不過三十萬，他趙海城拉下老臉去借了！

說完後，趙海城目光灼灼的看向沈睿。

在看到趙海城的眼神後，沈睿也明白了他內心所想。

“東風設備廠還有一批VR眼鏡？”思索後，沈睿突然問道。

“是有一批……”

趙海城正滿腔火熱，不知沈睿為什麽會轉移話題。那批眼鏡是去年生產的，當時澳洲一家公司需要大批VR眼鏡，趙海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接到。他生產了十萬件。光前期成本就投入了一百多萬，誰知道澳洲那邊要求嚴格，東風眼鏡因質量問題被PASS了。

這批眼鏡成本高，現在在淘寶虧本特賣三十九，仗著價格低廉，這一年般陸陸續續嗎賣了三萬多件。東風VR是按照熬粥的標準生產的，像是眼鏡模糊，畫面失真這些問題依舊存在。退貨率不少，這一年賣出的錢也買勉強維持個人工工資……

趙海城有些詫異，沈睿現在提這個幹嘛？

“大風VR出資三十萬購買庫存設備。每賣出一臺，東風設備廠可獲取一點五的抽成。要是半年內沒賣出，剩餘設備將返還東風設備廠，怎麽樣？”沈睿站的有點累了，坐到廠房旁邊的沙發上道。

趙海城依舊詫異，不過按照商人的敏感性，他算起賬來。

七萬件VR眼鏡前期成本七十萬，如果還按照三十九的價格售賣，人流量不變，那兩年後才會全部售完，共收入273W，這還不算期間的人工，場地這些成本。

現在東風和大風分成是二八分，沈睿的要求相當於三十萬購買了0.5的分成……當然，改裝和宣傳這邊都是大風VR出力。東風會輕松許多……

“沈老板，冒昧的問一下，如果這批設備真能改裝好的話，大風VR準備賣多少？”兩人都是生意場上的老油條，公是公，私是私，也談不上誰賺誰吃虧。當然，要是沒賣出去的話，最後肯定是東風設備賺了。

沈思過後，趙海城擡頭問道。他知道沈睿是真的想買庫存設備，而不是幫扶。他只是讓東風設備沒有後顧之憂而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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